本文摘自商業周刊《前進印度工作去》未經同意請勿轉載、摘編
印度人的性格── 歡樂、直白、大心臟
初到印度時,我還不清楚印度人到底有什麼特質,所以在與印度人交談時都抱有一定的防備心。後來在印度居住的時間愈久,愈發現印度人的差異很大,有的很單純且不計較,但也有的錙銖必較。有的印度人做事大咧咧,但也有的很仔細。我們台灣人說「一樣米養百樣人」,相同地,在印度也是「一片roti(薄餅)養千種人」。以下分享一些印度人比較顯著的特質:
1. 不計較的個性
有時在超市或是小店買東西,若結帳時是二○一或是一九九盧比,又沒有零錢可付或找,收銀員或店家會說下次再給,或乾脆不必付了(想不到吧!)。就店家而言,每日的收款一定會有些許落差,所以通常不會因為少收一元而跟顧客耗很多時間,甚至惡言相向。又或是在馬路上開車時有小擦撞,他們也只是下車看看,雙方說了一下「沒事」就開走了。諸如此類的事,其實經常在生活中看得到。
2. 不喜歡悲苦的事情
印度人不喜歡太悲哀的故事或是題材,大家熟知的寶萊塢幾乎都是比較歡樂、正面的取向。印度幅員廣大,貧窮人口也不在少數,在日子難過之餘,能看場電影或是聽到比較開心的事,算是在辛苦生活下美好的調劑。基於這樣的特質,很多時候我們在問印度人一些問題時,他們大部分(九○%)都會回答:「沒有問題」、「別擔心」。因為,站在印度人的角度來看,就是不想讓你得到失望的答案。但也因為這個民族性,而導致外界對印度人下了「印度人只要說沒有問題,就是有問題」的註解。
3. 不隱藏的個性
剛開始我也覺得為什麼印度朋友要這麼「直白」,後來漸漸認識比較多不同背景的印度人後,我倒覺得這樣的個性很好,要什麼就直接說,他們也不會覺得怎麼樣。我想到一件趣事:每年的排燈節,一般公司都會送給員工一些小紅利或獎金,有一次我碰到另外一家公司的清潔人員來敲我們公司的門,原來是要討Diwali的紅包,我聽了以後就反向她討紅包,她愣了一下問我為什麼要跟她拿紅包,我說:「因為我也每天上班,每天幫你們公司開燈,而且都比你早來上班,所以你要給我紅包才對。」然後她悻悻然地掉頭就走。從此以後她都沒來敲我們公司的門了。
4. 把事情複雜化的功力
可能是數字起源於於印度的緣故,我每每都折服於常去買東西的收銀小弟的十進位功力。例如,總數是二○七,但我手中只有二一○,一般不就是直接找三元嗎?此時他們習慣會問:「你有沒有多兩元?」就是要我要付二一二的意思,只要找我五元即可。又例如,結帳金額為八四○,我用一千元付帳,照理說直接找一六○元就好,但往往對方都會問有沒有四○,他可以直接找二○○給我。這個「化零為整」的數學算法,算是印度另外一個奇特的算帳方法吧!
5. 不懂什麼叫危險
印度人的好奇心我覺得應該居於全球之冠。也因為人口眾多、語言很多,造就很多讓人哭笑不得的狀況。
目前在印度絕大部分住家仍是使用桶裝液態瓦斯,我一直以來也都是叫液態瓦斯來煮飯。液態瓦斯分為二十、十五、五公斤,通常我都是叫十五公斤,可以使用二至三個月。有一天,水煮到一半,瓦斯沒了,打了電話請gas wala(瓦斯小弟)送來,不到一個小時,他就把新的、裝滿的瓦斯送來換好,並在瓦斯爐上點火,確認有瓦斯、沒問題就離開了。
他離開沒多久,我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瓦斯味,趕緊又打了電話請他來查看「瓦斯栓」是否沒卡緊。他來了並聽完我的敘述後,頭左右搖了一下,接著從口袋拿出火柴盒,當下我心裡還在想他該不會是要點火吧!同時間,這位先生就在栓頭上點了火又晃了晃。我瞬間彈跳出廚房!那是一整桶滿滿的瓦斯欸!結果,他看到了我跳開來並離他遠遠的,便大笑著說:「沒事沒事!這是『正常』檢查程序。」送走gas wala之後,我跟台灣的朋友們敘述這件事,大家都覺得很不可思議,我只能說:是我們台灣人心臟不夠強、膽子不夠大!
印度治安真的有這麼差?
一線大城如德里、孟買、清奈、班加羅爾、亞美達巴德(Ahmedabad)等,由於對外資訊較豐富,同時有比較多外資公司的外派人員進駐,這些外派國家的文化及教育會在無形中影響當地。而二線大城的狀況也幾乎和一線大城差不多,並沒有海外媒體報導的那麼不安全。嚴格來說,我自己覺得印度的治安並不差,印度人整體來說都很友善。
外國人對印度的誤解
很多人是透過媒體報導的一些較負面的訊息來看印度。例如在德里大城曾發生強姦案件,我覺得有時候或許是文化不同,印度男性不理解其他國家女性的習慣與作風,而誤會這女性對自己有意思。像是我們習以為常的微笑打招呼,對外國人來說這只是禮貌的行為,即使面對陌生人都會點頭微笑,但印度男性會誤以為這些是外國女性對自己有意思的訊號。
又或者酒國文化不若其他國家盛行,甚至也可以說不存在於印度,在印度不是每一個地方都允許賣酒。在印度幾乎都是男人去買酒,若是女性去買酒,就會引起一堆人側目,因為印度不論男女都認為喝酒是一件不好的事,女性喝酒的比例相較其他國家更低。當外國女性喝酒時,若大家聊得開心會互相敬酒,此舉卻讓印度男人產生一個錯覺,就是外國人很開放,誤以為對外國人做什麼事都可以。聊久了或許女沒意,但狼卻有了情。針對這些錯誤的訊息判斷,有時外國人會直覺不對勁,就會與其他朋友們重啟新話題,或轉而板起臉來。
另外,面對新朋友,外國人彼此間都會很自然地交談,然而印度女性,尤其是來自小鎮或是非大城市的印度女性,看到新朋友或陌生人未必會交談,甚至會板起臉並很快離開。
有時候外國人或許會覺得很沒有禮貌,但其實這是當地女性自保的方式之一。當然,有些時候或許歹徒早已有不好的念頭,但平心而論,這些在印度會發生的事,其實在每個國家都有可能發生,不需要針對印度放大檢視。以下是外國人對印度常見的誤解,我以在地人的角色來為大家釐清。
女性去印度創業安全嗎?
我長期住在新德里,有時碰到客人除了詢問行程外,另外一個常見問題就是「女性去印度旅遊及工作安全嗎?」我覺得不論是在印度或其他國家,女性單獨或小團體都難免比男性來得危險。之前我曾多次獨自在印度旅行,或許是待在印度太久,我並不覺得像媒體描述的那樣:印度男人直視女性感覺就像「視覺強暴」。我在此要特別釐清。
印度人天生就是好奇寶寶,因為領土大,很多時候會發現對方和自己不同的五官而好奇地盯著看。我自己在當地旅遊時,經常是以火車及當地公車做為主要交通工具,就有很多次被當地人或是出遊家庭的男性盯著看的經驗。當下確實讓我有點不自在,所以每當碰到類似狀況時,若火車仍在行進間,我也會正眼回視,這樣他們反而會把視線別開,但有時他們趁我沒有注意時,又盯著我瞧。當下我就會直接問:「請問有什麼事嗎?」對方回答說:「很好奇。為什麼你的眼睛比我們小?鼻子也很小,很像『假的洋娃娃』。」再細問,才知道我們這些小鼻子、小眼睛的小人(身材嬌小),就像他們從電視上看到的人,現在只是活生生地從電視機螢幕跳出來在他們面前,這對他們而言非常神奇。
還有,他們想確定我們是外國人,還是跟他們一樣是印度人(來自東北七省、錫金﹝Sikkim﹞或拉達克﹝Ladakh﹞的印度人)。面對外國人,他們只是想多問一些問題,又怕自己英文不好,只好作罷,因此只能直直地盯著看著,如此而已。
住在印度的這段期間,我參加過當地大大小小的活動及聚會,也發現他們直盯著人看真的就只是好奇而已,並不太會有再進一步的舉動。有時我獲邀參加活動,就會去評估時間是否太晚及地點是否太遠,若太晚就會直接拒絕前往。有時超過預期的時間,我的印度朋友們也都會送我回家(這些印度朋友都是超過五、六年以上的交情了,而非只見過幾次面)。印度朋友就像我在台灣的朋友一樣,都會提醒我「進屋後打個電話」以確保安全。另外,因為我們的教室是分別在不同地點,所以下課後,不管天色是否已轉黑,我們的學生大部分也都會等老師們收拾好東西後再一起離開。所以印度真的不像外界所認為的那麼不安全。
在印度獨自旅行,危險嗎?
印度真的很美,但印度旅遊最美的景點絕大部分都是在非大城區(郊區或鄉村)。但目前整個印度的基礎設施尚未完整建立完成,經常在夜晚會發生沒路燈的狀況,因此旅遊到某地時我都會先問飯店、民宿業者當地太陽下山的時間是幾點?有了這個概念後,再來安排行程在時間內回來以降低風險。若來不及在太陽下山前返回住處,我會跟在路上看起來是家庭的人群旁,這樣旁人會以為我並非獨自一人。
有時若是獨自一人,反而會得到當地人的協助。像去塔爾沙漠(Thar Desert)露營時,印度的駱駝夫就會不時提醒我,若離開去上廁所,要先跟他及其他同行旅人說在哪個方向,以確保有人知道我的行蹤,或者也會跟我說只能往哪個方向走走看看比較安全;去小店買茶時,小店的老闆也會提醒哪些地方要小心不要太晚去;搭夜舖火車時,不時會有對面的印度人提醒何時該下車。所以,只要做好旅遊功課及規畫,一個人在印度旅遊也沒有那麼危險及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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